這是一個承諾。站入混亂之中,保持一種內定的安穩。
這個工地裡每天有七、八百人,埋身在塵埃和熱氣的鋼筋混凝土裡,有時眺望在鷹架上的工人們,他們吆喝招呼著,勞力裡有一種單純努力的安穩。遠離高高在上的文槍筆仗、高跟鞋和短裙,常常慶幸自己承諾了長官『會,我答應你。把這案子撐下去..』。在這裡頂著工地帽,球鞋髒兮兮,我覺得自在得像照顧莊稼的農婦。
『我們一生的生活經驗和自己內心底層的存在感和現實感起共鳴,因此我們才真正體會到存在的喜悅。那就是生命..』坎伯曾這樣說。這也正是我現在真實的感受。
我的平穩安靜地和忙碌一起,耗累無言地在靜止裡休息。
只是靜靜看著貓在眼前變換不同睡姿,牠凝視著我時,就給一個安靜的ㄋㄠ ㄋㄠ 。
真喜歡這樣的單純。種田的農夫,回家後在院裡坦背搖扇打蚊子大概就是這樣吧?
但是,面對家人,這樣執意的安靜,卻是一種虧欠。我竟害怕和家人交談,我害怕僅剩的氣力不足以交待自己繁瑣的忙碌,簡單的回應慢慢變成一種距離。夜裡站在陽台上,望著這個自己出生的城市,天空發著光如此靠近家人,而我卻如同異客般地疏離。
『 妳到底怎麼了? 』
天平上,兩個我彼此對望。搖擺的指針指向一種失衡。無法回應的關愛,像難以承受的重,而單一的安穩卻堅持輕盈。
我只能求神給我足夠的智慧、勇氣和愛, 足以誠實面對自己,可以更寬闊地回應周圍。
在世界之中,讓我可以像在祂面前一樣,有被愛的相信和愛人時溫柔的盼望。
我的心將完整,我的心將合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