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美生活週記18_ [ 出走的必要 ]

 

今天,2008年11月22日,是飯店的試營運啟用典禮。  

同事自嘲說,我們被安排在典禮的最後方,活像是充場面的路人甲乙丙丁。如此自知,我們就像散落的塵土面對光鮮亮麗紛紛走避。自然地隔日會有愛擁簇的人,再來多嘴嚼舌,描速當日的盛況如何如何。我倒不介意冷眼旁觀,只是順著這種反社會情結,樂得多了半日清閒,看書寫字和打盹發呆。一顆心早已經出走,還沒到達非洲,但每一分鐘都逐漸遠離這裡。

 

看著我的身體依然著地,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的一部電影『意外的旅客』裡的男主角,他說在旅行中一定要隨身帶一本書,避免不必要的交談。旅行而沒有驚喜,他從一個地方到一個地方,保持對陌生的冷靜,和延續的疏離。世故讓人懂得建立距離來保護自己,我思躊這離開的慾望,倒是想扒除這一身自己無能為力的冷漠。因為,心還跳動著,而失溫的血液,讓它難以忍受。

 

前兩天和藍在MSN上小聊, 他在上海過得很好。有揮舞的舞台,他的心思比以往自信安定多了。相較之下,我顯得躁動而且不安。一心逃離現實生活,卻沒有目的地。他勸我現在冒險出走的風險,凡事要多小心。『景氣不會變好...但是人生如果因此而停頓..真是生不如死。 』我這樣回答。 甚至懷疑,出走是早到的更年期?

 

『 我覺得你會喜歡北京耶, 奇怪的感覺.. 』藍後來這樣說。讓我想起四年前來往上海奔波的畫面,我那時一心只想乖乖守著一段感情,如今翻看過往的文字,甚至不懂什麼叫咬土生根的入世安穩。心緒如此轉圜,我便宿命地認定,必然是一種生命的招喚。

 

『任何沿著你自己道路上的旅程都是剃刀的鋒口。』,越是挑戰的抉擇,越需要勇氣,而勇氣所付出最大的代價,就是恐懼。在日記裡這些字,反覆琢磨自己不肯承認的不確定感,以及到了一定年紀被貼上標籤的抗拒。出走是為了尋求現世抽離? 還是一種肯定生命充滿選擇的慶祝? 反覆在思緒裡遊走,卻隱隱約約地聽見一個聲音說『妳有我。』。

 

我有祢, 我有祢, 我有祢, 我有祢, 我有祢, 我有祢, 我有祢, 我有祢, 我有祢, 我有祢, ……. 對啊,我有祢!

『我還沒到的遠方,祢看見了嗎? 我在哪裡? 』

 

依照這樣的信仰,出走是必要的,因為種子已經飽滿,要隨風飄往應許的田畝裡。 但是,如果問我的小姪女卻可能有不同的看法。

『幹嘛玩得滿身大汗嘛? ..』我喊累,她還不放棄地扯著我的手,要我一起。

『什麼?! 玩怎麼會累,妳真是笨內…』她直赳赳地看著我, 這麼理所當然。

我想起她發亮的眼睛,自己打結的腦子霎時簡單地換了口氣,

走就走啊, 『 玩怎麼會累,妳真是笨內…』,呵,我想了半天,都是大人的自以為聰明。

 

任性也罷,可以不執著在舊的生活程式裡,我需要這樣確信被愛和保護著的信心、還有勇氣。因為 出走,豈只是非洲而已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