媽媽常說,爸爸的愛總是太含蓄了,簡直只有慧質蘭心的才能體會。 “走在密密的相思林,忽然想起妳。”這是爸爸在森林裡實習時,書信間唯一比較像”情話”的一句。
我生下來的時候很醜,小名叫「阿促」( 台語, 也就是咪咪眼的意思 ) 。因為睡著和睜開的差別只有兩咪哩( 2 mm)。媽媽說懷我的時候, 爸爸每天黃昏回到房裡,會給她帶一顆大大的富士蘋果。 這是為什麼我出奇地白。
媽媽還說,農作時的午休間,爸爸常常一身是汗回到房裡,癡癡地站在嬰兒床前好久好久, 「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小孩 ? 」每次他都會這麼問。
於是,每當我被揍、罰跪、頂嘴、冷戰, 我都知道,他會永遠愛我。
在這個脫軌離序的夏天, 他們倆到台北來看我。爸爸給了我一大袋沒有壓縮過的阿里山春茶, 我這輩子沒見過像2公斤米一樣大包的茶, 他不慌不忙,拿出隨身帶的小陶壺說, 因為沒壓縮過的茶葉,妳要記得鋪平放滿, 算算時間, 試試濃度… 不夠濃的話,口以泡久一點。
爸爸是森林系畢業的, 他有自己與植物間的語言。希望,我終於懂了你。我是老了,但是,我永遠是你的玫瑰。
爸爸節快樂,愛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