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所謂的 “死相”,應該也比它更有表情,更令人印象深刻吧,倘若將馬頭硬裝在人的身軀上,或許就是這種感覺。總之,任何人看了,總會莫名感到心底發毛,渾身不舒服。我從未見過長相如此詭異的男子。』
按wiki 百科的解釋, 「“人間”這個名詞,在日語是與“人”同義,不具“社會”等含義,所以“人間失格”的意思就是“喪失做人資格的人”」 。 什麼是當人的資格?什麼又是人的資格?
Day 01
台北/ 香港/德里 DELHI (印度)
夜宿德里。
Day 02
德里DELHI →瓦拉納西 VARANSI- (內陸飛機)
車程: 瓦拉納西VARANSI → 鹿野苑Sarnath (12公里;約半小時車程)
Day 03
瓦拉納西 VARANSI → 卡修拉荷 KHAJURAHO(內陸飛機)
Day 04
卡修拉荷 KHAJURAHO →歐恰古城ORCHA( 捷西小城JHANSI)→阿格拉 AGRA
( 火車之旅)
Day 05
阿格拉 AGRA →泰姬瑪哈陵→阿格拉城堡 (紅堡 ) →阿格拉 AGRA
Day 06
阿格拉 AGRA→法第普希克古都FATEHPUR SIKRI→捷布JAIPUR
阿格拉JAIPUR→法第普希克古都 (35公里,約1小時車程)
法第普希克古都→ 捷布JAIPUR (210公里,約4 1/2小時車程)
Day 07
捷布JAIPUR
-琥珀堡-城市宮殿CITY PALACE
-風之宮殿-駱駝之旅
住在 SAMODE PALACE或JAI MAHAL PALACE或SHIV VILAS RESORT
(捷布JAIPUR-莎夢皇宮 (42公里;約1小時))
Day 08
莎夢皇宮→德里DELHI
-德里DELHI市區觀光→.古達明納塔(世界遺產)→德里 DELHI/香港
莎夢皇宮-德里DELHI (264公里; 約5小時車程)
Day 09 香港/台北
The day after....
休息一下,隔天接貓回家....
9度還是10度? 這個週末,我老蒙在被裡。
如果有上Face book種菜養魚的需要,也只露出前半截手臂。請想像棉被蓋頭盤坐在電腦前的背影,那就是貓趴在沙發背上看我的樣子。
我以為最幸福不過是暖烘烘地在冷天裡看書了,其實不然。腦子就像結冰後融化了一樣,常常一不小心,眼前的字忽然消失,呼呼地睡著,醒來又是一、兩個小時之後。只有好看的小說,可以維持清醒的專注力。
比如,星期五才從圖書館借來的[第九個寡婦]。
嚴歌苓說[第九個寡婦]是一個非寫不可的故事。她在離開中國十五年間,將一個沉澱在心裡已久的故事,反覆以英文、中文整理書寫,成了這本記錄著四○年代到八○年代中國農村變革的小說。中國變革聽起來苦慘,但是,故事的主角王葡萄,卻是一個”真”到讓人愛不釋讀的角色。
故事發生在河南, 王葡萄是一個被買回來的童養媳,由於她的公公自小對她的訓練和信任,在她而言就宛若真正的爹。在中國土改時,公公被劃為惡霸地主,幹部要她覺悟、鬥地主,她只說:「爹就是爹。」,然後在死刑場上偷偷把,公公背回,藏匿在紅薯窖幾十年。這幾十年間,她從最年輕的14歲小寡婦,變成垂暮之年的老婦,她愛過男人形形色色,每一個都真切,但每一個都不越過她心裡頭一個女人該有的分際。
在一個道德價值變異的社會,只有乾淨純摯的心思,才顯得真實,超越任何尺度。我看過的書評,每一個女人都愛王葡萄,不曉得男人怎麼看? 他們愛這個真實、汗味卻火燙的女人嗎?
另一本,是昨晚睡前,一看就停不下來,鍾芭.拉希莉的[ 陌生的土地 ]。 好看,卻截然不同。
一樣是她一直書寫的孟加拉裔的第二代美國移民的短篇故事集,第一部裡,有5個短篇; 第二部[海瑪和卡西克]是三個章節的中篇小說。
在這本書裡,不再說移根的鄉愁,卻是植根後的質變。即使鍾芭.拉希莉一直以同一個族群為題材,卻透過不同的角色的眼光,一再地檢視著這一群人。在這本書裡,有更多的人情世故,細膩、無奈,像小提琴的琴音,...一音一弦宛轉地插入肉裡。
[陌生的土地]裡的女兒面對老年喪偶的父親; [地獄—天堂] 裡的小女孩看著母親的暗戀;[ 權宜之選 ]中男人的心思,妻女和家庭牽繫,對照著年輕時的記憶和暗戀的對象; [只是好意] ( Only Goodness中譯有點怪怪的...) ,從一個姐姐的角度,看一個從高度期望墜落頹廢和家人脫離的弟弟; [別管閒事],從一個外國男人的角度,看一個孟加拉女孩的情傷。
這些目光轉移,心思變換,淡而有味,就像喝茶一樣,抿唇含津地,這味蕾感受的層次分明, “ 啊! …真是好茶 “ 。 不不...,
” 啊…真是好書” 。
最後一提,[海瑪和卡西克]讓我闔書時悵然若失, 心裡竟忽然冒出一句 " 流蘇,妳那裡看得到月亮嗎? " ... 是的,是有點張愛玲的味道,只是,沒有張愛玲的苛薄。
「我喜歡我四歲的時候懷疑一切的眼光」。這是張愛玲說過的ㄧ句話,倒是和彼得•杜拉克有幾分相似。他說,他自小就是一個旁觀者。
在13歲的某一天,他在離開一群光榮激昂的遊行群眾後,發現自已從來沒這麼高興過,「我終於發現我不屬於那一群人」。
“ 「如果要做個特立獨行的人,一定要有技巧,而且要很小心…」,旁觀者注定從不同的角度看事物,所以經常會聽到這樣的告誡。”回憶小時候一個伯伯對他的叮囑,對他而言,他生命的角色,似乎早已註定。
這本書描述了他在維也納的童年,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歐洲,二十、三十年代初期籠罩在歐洲各地的納粹陰影,三十年代的倫敦生活,還有新政下的美國,二戰歲月和戰後的世界。杜拉克不僅記憶驚人,對人的觀察尤其細微,當然,在旁觀者的角度,他自有一套對所見事物見解,獨立而且不斷自省。而我在閱讀的同時, 覺得自己變得非常渺小,也非常重要。怎麼說呢? 沒有一個時代是瞬間造成,時代價值需要有獨立思考能力的人來監督,彼得•杜拉克從沒有鼓勵人云亦云,反倒讓我有一種勇氣,勇敢表達自己的不同。
這不是一本歷史書,就像他說的,“ 只有「社會圖像」中的人物才能反映出社會的相貌”, 這是一本人物圖像,反應著當時社會的種種現象和價值觀。
“我一向對「人」相當感興趣,……「人」不只比較有趣,更有著許多不同的型態,也較有意義,正因為人會發展、表露、改變並成為一種新的型態。”
他的眼光,彷彿一隻探針,插入的歷史底層結構,翻攪著當時的脈動。而且,這些"當時",卻仍在現在進行著。
比如「精神分析之父」佛洛依德。彼得•杜拉克在「真假佛洛依德」中,描述記憶中的佛洛依德,從維也那當時性與金錢的社會現象,到佛洛依德的猶太情結,還有,介於藝術與科學的心理治療理論等等…。他在8歲那年見過佛洛依德, 據說,他曾被那時61歲的佛洛伊德斷言:「將來或許會成為歐洲最偉大的人。」只是,等我看完那個章節之後,才赫然發現,彼得杜拉克,罵人不帶髒字,他非常委宛、非常委宛地…花了26頁,告訴我們, 佛洛依德根本是一個有嚴重自我認同問題的精神病患。( 哈哈,我忍不住大笑)
*** 12.15.2009 ( 續 )
在這些群像裡,如果有什麼是我真心羨慕,或說渴望的,是一個像克雷馬(Kraemer)一樣的朋友。
彼得•杜拉克回憶,「在所有人當中,幫我了解我自己最多的,就是克雷馬。」,這個人同時也是季辛吉的再造恩人。( P.247)
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戰後,舊帝國滅頂,照理說,跟得上時代的青年應該要滿腹熱血地擁抱新社會,但是, 克雷馬卻堅持由內而外、當個不折不扣的理想「古普魯士人」: “ 貧窮而知足、驕傲而敬天、穿著制服、配戴武器,服從正統、合法的權威,且…自制。” ( P.254)
照我們的說法,這分明是個已經是民國了,還堅持留辮子的八股冬烘,但這傢伙卻在離開德國後,以一派冬烘傲骨槓上納粹海軍,官司一路鬧到義大利國際法庭,他也不過就是堅持在他的小船上插著他愛的,前德國皇家海軍的三角旗,結果,這個冬烘的傢伙贏了!
這個滿腹舊社會理想的冬烘傢伙,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? 他是一個有安穩內在的石頭,我這麼想。
以他的能力和學養,彼得•杜拉克曾問他為什麼不做參謀總長或是外交大臣,他很清楚,
“ 我不是屬於聚光下的人物”,他一生中只有兩個抱負: 一個是當參謀總長的政治顧問,一個是當外交大臣的政治老師,也就是說,他深刻明白自己的特質適合當幕後推手,而且他也做到了。
多年之後他在五角大廈,擔任美軍參謀總長的歐州政治顧問。他發掘季辛吉時, 季辛吉只是一個二等兵。他提拔他,訓練他,安排季辛吉去哈佛就讀,並且取得第一份教職。如果季辛吉是張無忌,那麼克雷馬就是張三豐,他從沒當上武林盟主,卻影響了世界。
“ 一個有能力又能提攜後進的領導者,才是真正的「偉人」與「領導人」。” ,即使,這個人本身不具半點領袖魅力。
羅賓.夏瑪曾在「改寫生命的101個忠告」裡有一個建議: 成立自己的智囊團。
他建議在我們的一生中,應該要有幾個人,像顧問型的朋友, 可以互相請益、交流,減短我們的學習曲線,而讓生活平衡、充實。這讓我想起彼得•杜拉克和克雷馬。
“我們的關係頗為奇特,比所謂的友誼多一點,也少一點。…我們一直以姓氏的「杜拉克先生」和「克雷馬先生」,以及德文的您( Sir )稱呼 。”他們從不曾真正熟稔,然而幾次忘了時間的交談,卻讓杜拉克寫下這樣的一段話:
“我們直覺地意識到彼此有不同的答案,然而很快就發現,其實我們心中有著同樣的問題。我們雖然年少,但很清楚這些問題不可小覷,因此利用對方,聽聽自己的論述,並強迫自己把一些事定義清楚。”
“他引導我明瞭,就政治觀而言,我是特立獨行的人.並迫使我發掘自己的興趣—正因為這些特質和興趣與他的不同。”
我羨慕的是,水和石頭完全不同,未曾改變彼此的本質,卻在相互激盪中,自成圓融、自匯湍流。
我羨慕的是,彼此迥異,卻不試圖改變對方,真正的懂,真正的欣賞,真正的珍惜,有一個這樣的好朋友,今生足以。
這是否就是所謂的「知音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