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貪圖你的長命百歲.

一切不是沒有徵兆,只是我視而不見
這陣子你喝很多水,多尿,但每兩天就吐一次
驕傲張揚,但明顯地,愛睏不少
是冷天氣的冬眠吧, 我還是每天準時餵你化毛膏和腎透
以為這樣就照顧了你

星期日的清晨,你吐了一床, 這不是一向懂事的你...
星期日的一整天,你躲在床底下,是自責嗎? 跛腳的我,艱辛地換床單洗被子,
自以為善體人意地,不敢有半點苛責
直到罐頭的摳摳聲不再讓你飛快地奔來,我才發現事情的不妙了...

擔心讓我神經質地失眠了一晚,
下班趕著回家,氣衝衝地下了臭摸摸又冷漠的計程車
冒著小雨,提著你出門,
氣自己的跛腳,整條巷子,又冷又長...

你乖巧地在診台上,邱醫生都刮目相看,
我還自豪地和小美護士相視而笑, 你美得像一朵雲
" 是肥了一點.." 抽血時醫生還揶揄了你

白血球微微低了點,紅血球正常
但是,
BUN 163, CRE 12.1
吳醫生面色凝重,抱歉地看著我
因為, 腎臟又病了..
親愛的,我們又要再試一次了

氣體麻醉,剃毛,插針埋管,超音波, X光...
這些,我都不陌生,你呢?
我但願你無知覺地少受一點苦,
頂多,
像這樣醒來時氣呼呼地看著我...

我是如此貪婪地,再往神的方向探頭
再給我一點時間.
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.

我是如此地貪婪
我貪圖你的長命百歲.

屋子好冷,

我倔傲的膝蓋,終於謙卑地跪了下來

是,

我沒有愛,我不懂愛,卻哭了滿臉的鼻涕,

請給我多一點時間,

我們會忍耐而生老練,老練而生盼望
打開部落格,貼上這些字

我相信,祢會給我答應.